立志成為砂糖山雨

【君玉／仙狐劫番外系列】孰謂桃花債．肆

君奉天X玉離經／修仙私設OOC

何羨鴛鴦，何羨仙。

青竹林裡的咿呀聲疊疊，風漸大；他展臂，素衣震震，長袖凌亂，揚髮交織似心頭急躁不休，最末只餘一聲極長的輕嘆，怨這狐身不受約制，輕易溺情忘懷。

天幕輕霞，玉離經順著小石道蜿蜒，躊躇而步，回返流水石橋的居處。

霞雨滴答，洗刷滾土殘餘，玉離經再走兩步，仍然搖身化回狐形，如此毛髮斑駁塵痕也說得過去。

明明夏雷噪躁，何來春意，玉狐狸夾著濕答尾巴，趁著閃電未落，快速蹭上長長迴廊木道。輕雨將路徑水繪，狐狸沾泥的足踩出點點灰花，最後他蹲在垂紗輕揚的廳口沒有踏進。

豎立狐耳聆聽沸水翻湧，還有上等炭料燒出支離的裂痕聲，知曉君奉天在裡頭煮茶。

便是怕自個兒一眼控制不住。

自識情以來，亦未必有此苦楚。

落塵的第三年，狐狸的春潮發作短促，時不時，三五個月便要一回，不知是否與他這些年不曾回去流樹水境有關。君奉天承禁仙之術後，凡骨塵胎，是斷不可能再攜他闖過天水一色，那七七四十九重天境幻化，任意點滴皆能將凡人挫骨揚灰、離魂滅魄。

也好，有些事情，被埋藏在那兒就好。

「離經？」

輕步出來，便見小狐狸渾身濕透的坐在廊下。

原先雪白膨舒的軟毛如今垂貼得很，才意識到這隻小狐狸如此瘦小，在記憶中佇足後，從來不曾變化。當君奉天要上前拎抓落湯狐狸，玉離經卻先一步化回人形，他笑著撩撥自己濕垂的瀏海，狼狽都因風采成了倜儻，恣意拉著袖水扭擰，溫聲開口，「亞父可用過晚膳？」

「嗯。」錯失良機的溫掌落下，君奉天隨句，「你可用過？」

「不餓。」瞇細的眼尾稍稍嫣紅，是未盡餘韻，是狐的諂媚，玉離經在人過問前，搶輕步邁入屋內，沿徑瀟灑的水痕雨漬君奉天看不透徹。

是否，小狐狸合該有日厭他。

不問去處，不聞相談。

半年來，彼此冷清許多，君奉天添燈的油料已盡，便循山道下得小鎮。

鬧鬧市集不若作仙時那般疏遠，幾樣物什亦惹他多佇足品賞，心裡頭惦記著小狐狸喜歡溫潤玉石，免不了下意識多看幾眼攤上飾物，倒被一旁提籃吆喝生意的大娘關注。

「公子爺，你挑小玉呀？」

看的幾款便是對對，大娘估計是新婚燕爾的佳人罷，這日子胡說亦無妨。

「怎地，招惹你家娘子不快，急著和好？」

「……」將俗玉擺回的君奉天要走，卻又受攔。

「七夕適合討歡心，你可知天上牛郎織女來相會，地上有情人兒送成堆？」

說罷，懷裡整籃子的剪紙與燈蕊皆送進君奉天手裡，「大娘教你，五兩便好。」

青竹扭曲，紛影重重。

玉離經踉蹌摔進繞居的溪水中，忿而搥水濺花。

若再無法抑制，他便是離開這兒吧，斷不能讓君奉天困擾。忍住狐狸天性的渴望，運功調息強壓那股從尾脊上酥的癢－－潮考越盛，從他們攜手落塵那回，歲歲添增，他上期思春亦不過才個把月前。

「嗯……」如此清冷溪水竄流在下，驟雨焦灼，喉間，不禁逸甜。

雙目朦朧，分不清是雨水濕水，或是自個兒盼情的潮，狼狽不堪。

黑幕輕披，夜晚無星，好似他這跌谷深淵的愁，濃得化不開，便是知曉必須離君奉天而去，一股不甘願的掙扎……忽地，黯水一盞忽明忽滅的燭光飄曳，玉離經抬首，見是一盞一盞從遠處順水而來，映得黑怖水面繁星璀璨，美不勝收。

真飄近身的，才看曉得是艷紅紙鵲承載燈蕊油布，終是，輝煌整條後溪。

閃爍金華，遠橋人影慢慢放下最後一盞喜鵲，再繞川而來，寸步涉進，仙素潔衣汲水漸重。

「亞父……」灰濛濛視線裡，君奉天的臉龐因燭火柔和許多。

「來。」半浸溪水的君奉天雙掌伸向人，欲將狼狽不堪的小狐狸帶回。

「吾……」抬提的顫指在碰上溫掌前，下意識緊收成拳而退，然腕口同時被擒住，一扯一帶，便踉蹌跌進君奉天懷裡，濺濕嚴峻身形，他要說的歉意停在唇峰，尊駕的指按在上頭，不讓妄語。

「如今夏時，你為何發情？」按觸的唇在抿縮，或是他問話方式不好，「離經，你如此有違原生該有多久？」

以往，每年春雨漫漫那時，才是玉狐狸的春潮期。

好燙，他捧觸的臉頰如此熱燙，玉離經是怎麼做到一次次壓抑下來？君奉天清冷眉首略擰，打橫堅持不語的人，數步回轉內屋，穿過層層垂掛的紗簾，來到寢臥。

被放置於榻的玉離經顯得窘迫，似乎不願濕染被褥。

「……」

「吾欲回返流樹水境。」

「你能嗎？」

「……」抿平唇的人臉色略顯蒼白，不知是溪水凍的，抑或是被駁得無話可說。玉離經知曉尊駕說的是事實，但仍然覺得受傷難堪，遂無聲垂眸，一雙藏在袖裡的手指緊捻，抑鬱得很。

卻是寒檀擾來，君奉天靠得極盡，胸肩懷溫在他眼前，似乎刻意貼覆著耳。

「或你能告訴吾，在那其中，吾是如何抱你的。」

「！」震撼得玉離經張手便推，卻被人一掌按住後背，無可迴避。

君奉天如何知曉那些事的！？

他雙瞳因激動而劇烈收縮，動盪不安。

那是，絕對不可被掀開的塵封壞事。

感受到熱度輕降，玉離經拗執的瞥首避吻，止不住發顫，「不可，你是……大羅天仙。」

「吾如今只是凡人，或，在此之前，無論是仙是鬼，吾便已擁有你。」

　　　>>　…　待　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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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夕快樂，任性來一發短小。

不知道何時再來寫寫這個小狐狸與神仙的故事，我也想盡快調整自己的步伐，畢竟想寫的東西很多……後續？你問我後續的話當然是……在坑坑的正文裡頭(?)

前情？前情也是不會告訴你的…(噫)